危险的游戏
最近一直在和 GPT 频繁交流,同时在看了毛姆的《刀锋》后愈发觉得自我叙事的重要性,我开始在生活时时不时的与朋友或同事聊及这些话题,现实却是很少有人能接住它。别人只想聊综艺、房价、八卦或周末去哪儿玩,那种聊天让我不舒服。有时我宁可沉默也不愿迎合。这应该就是为什么 INFJ 喜欢带上社交面具的原因。越发觉得许多日常对话是空洞的、许多社会规则是人为的构建、许多主流选择只是“默认路径”,有时会觉得越来越难融入大多数人。
上周因为深受失眠困扰不得不再去求助医生,我把我睡前的想法告诉了医生,然后医生在病例上写上“患者睡前多虑”几个字:)。虽然医生只是在做客观病理描述,但我知道自我觉察之路只能靠自己来完成了,它没有捷径。这让我开始怀疑我是否走偏了,在媒体都在鼓吹要做自己的时候,鲜有人会提及它的危险性。在这个过程中还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状态。我意识到自我探索或哲学思考是一件危险,却又值得的事情。
为什么说它很危险?危险是因为我们从小生活在一套现成的“意义系统”内,社会已经告诉我们什么是对的、什么是成功的、什么是应该做的。但你开始思考“我是谁”、“什么是真实”时,它将会触及到这些结构的根基。我开始怀疑工作的意义、婚姻的价值、亲情是否纯粹、甚至“善恶”划定是否真实等等问题,旧世界开始崩塌,新世界还未建立,这个过渡期于我来说非常危险。
在这个过渡阶段,我感觉自己像个异类,需要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,存在、意识、自由、虚无这些话题过于沉重,它像一把锤子击碎旧有价值体系,让你赤裸裸地直面现实,比如自由意味着责任,而不是纯粹的想干嘛就干嘛、爱与意义可能并不是天赐的,而是构建出来的。这些内容太过现实,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扛得住。但它只是把击碎旧世界的锤子,并不会直接告诉我新世界是什么样子的,所以这个过渡阶段让我既无法安于现状又无法快速行动。此时你不再依赖文化、国家、长辈来指导你的行为,你必须自己做决策,这一切都变得非常自由,同时也会令人恐惧。
既然如此危险,为什么它又是值得做的事情,因为那么过来人告诉我们穿越虚伪、孤独、不安后,我们将有机会真正的看清自己的渴望、摆脱他人的控制、成为一个有意识选择活着的人,而不会陷入自由意识的陷阱中,成为你以为是自己做出的选择,其实是沿用了别人早就写好的剧本。
我想起昆德拉在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说的那句关于“刻奇”的话:“看见草坪上奔跑的孩子,刻奇让人接连产生两滴感动的眼泪,第一滴眼泪说:瞧这草坪上奔跑的孩子们,真美啊!第二滴眼泪说:看到孩子们在草坪上奔跑,跟全人类一起被感动,真美啊!只有第二滴眼泪才使刻奇成其为刻奇。人类的博爱都只能是建立在刻奇的基础之上。”
现实中大部分人只沉迷在“刻奇”的假象中,而不愿意面对现实。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愚蠢,而是刻奇提供了情感的“预制答案”,让你跳过了真正的思考与面对。它允许你**在不理解的前提下“感动”、在不质疑的前提下“热爱”、在不承担的前提下“共情”。它用符号、图像、惯性语言制造“感觉良好”的幻觉诸如:在朋友圈晒日落配文“岁月静好”、看一部煽情的电影就感动落泪,以为自己懂得了人生、**每天喊“要做自己”,但其实只是换了个方式迎合他人期待罢了。
考虑到这里会发现,无论是亲密关系的共建能力还是新世界观的构建都需要一个基础,就是成熟的自我整合,而我还处在自我觉察与整合的阶段中。自我整合的这个过程之中并不是太轻松,我有时会开玩笑的想这样下去我要么进宛平南路600要么去龙华寺出家。INFJ 的 Se 外倾感知能力是劣势,这也是我成长的挑战。